老家的那把嫩射射的菜苔子
—兰草
春天来了,一场春梦梦到了老家的好些事,尤其梦到老家菜园子里那一厢一厢的嫩射射的菜苔子时,梦醒后仍把眼睛紧紧的闭着还想回到梦乡!
离开老家好多年了,然而,老家的茅草土坯墙屋,老家的泥土小路,老家门口的那方水塘,老家东头有四百多年树龄、树身中间已烂了几个眼的一棵老皂角树,老家对面的小河,老家屋后长有好多黄精条子的小山岗,还有隔壁胡三爷为喂了好多年的一条老牯子死了而痛苦流泪的情景,老家那由浓而淡的缕缕炊烟,甚至谁家的小囝把别人菜园子留的黄瓜种偷吃了而被噘“娘卖逼”的声音,都是我留恋、思念老家的理由。
我和狗毛搭肩膀在土坯墙墙窟眼里陶麻雀,狗毛从墙上掉下来把腿挞瘸了;我们在塆西头弯得像狗腿一样长满狗尾巴草的泥土小路上的草林里逮蚂蚱;我、强毛、胜毛、牛毛、狗毛光屁股在门口塘里抹汗,抹完汗后找不到裤衩子;我们爬上皂角树摘皂角剥皂角米当零食;我们在塆前九龙河的河坎子上剜野菜,在沙滩上打反叉,你撒我一把沙,我撒你一把沙打沙仗,直到小河上空飘来“晌午了——狗毛——回来吃晌饭——”的声音,我们才唱着“各回各的家,扁担开花,谁望我我噘他”猛往回跑;我们在塆后小山岗上砍黄精条子卖,五毛钱一捆,一块钱一挑;总是爱问胡三爷:你乍这爱老牯子?胡三爷说:老牯子犁板田劲好大;我们在别人的菜园子里偷插根小竹棍作记号的留着做黄瓜种的黄瓜、偷毛桃子吃,被桃子豁屌劲了,如此等等,都是我的素材,都是我不得不回忆起来傻笑半天后把它写成文章与伙计们分享的真正原因。上学时老师说:光阴似箭!我跟本不相信,一眨眼,岁月催白了我的头,我才晓得光阴不仅似箭,并且是火箭;掏麻雀,光屁股抹汗,偷黄瓜,一切像似发生在昨天!
咣当一家伙,春天就来了,杨柳绿了,遍地的小草也换了新装,虽然粉肉肉的桃花被一阵春雨淋得披头散发,但仍在春阳下怒放着。我得感谢春风和春雨,它让老家菜园子里的菜苔子疯长,掐也掐不赢,宴也宴不赢。小时候的日子好可怜好穷,那年月也没有反季节的菜,么季节么菜岀来了就宴么菜,菜苔子岀来了,一连好多天光宴菜苔子,笋子岀来了光宴笋子,一宴宴个够;有时季节过了,下个季节的菜还没岀来,就宴饭,宴饭,就是抓一点点盐放饭里一搅,吃一口饭,宴一筷子搅了盐的饭。记得春天时,妈妈一到菜园子里就掐一提筐菜苔子,那年月,除了盐,炒菜也没得别的调料,家庭好点的炒菜时还有点油,差点的连油也没得,没得油的菜苔子炒好后做秃子腥;菜苔子掐一茬又冒一茬,一连可冒四五茬;菜苔叶子老了,就把叶子掐掉光要杆,把菜苔子杆的皮剥掉洗干净斜刀切,大火翻炒,也好宴的很。
日子一天好一天,宴菜苔子做秃子腥已成往事和美好又苦涩的回忆!然而今天我们宴菜苔子,最想宴的是没有下过化肥的,在街上买菜苔子,也想买老奶奶老爷爷用稻草捆成一把一把嫩射射的菜苔子;炒菜苔子时,把腊肉切片,放上葱姜蒜干辣椒炸锅,等腊肉的油炼下来一点点后,把菜苔子倒进锅里,大火翻炒三五分钟岀锅;如果想更有味道,炒菜苔子时,别用刀切,直接用手拧最好,拧断的菜苔子炒岀来后更可口,也找不到是么门精!
老家的那把嫩射射的菜苔子啊!那年没有油炒着宴时做秃子腥,如才回忆起来一点也不腥,还有点甜!
作者简介:兰草,原名孙彬远,罗山彭新人,业余爱好写作,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