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俗气爱情故事

文/胡乐乎

我有一个青梅竹马。

说是青梅竹马,在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彼此都是相看两相厌。

小学时,他长得没我高,读书没我厉害,每次期末考,他妈妈听说我的成绩,再看他的成绩单,总会给他一顿臭骂,再说:“你看看人家谁谁谁...”

当然,我就是这个谁谁谁。

于是,他也毫不客气地将我在学校仗着老师喜欢而调皮捣蛋的事情告诉了我爸妈,给我惹来一顿胖揍。

我和他的梁子大概就是这样结下的。

为了能够打击报复他,每次测试后,我都会在遇见他妈妈时甜甜地说:“阿姨,我这次又考了双百哦。”

为了防止他打击报复,我在学校再也不调皮捣蛋,让他抓不到把柄。他估计也是和我杠上了,从此花了心思学习,到初中时,成绩已到中等。

即便如此,他的成绩依旧不如我,身高更比我矮了一大截。我初中时身高已到一米六,他还在一米三,甚至连班级篮球队都进不了。

让我刮目相看的是,他“身虽残志却坚”,三不五时,我总会在小区的篮球场看到他一人正挥汗如雨。

其实上初中后,我们之间的矛盾远没有小学时那般深了,毕竟随着年纪大了,再也没有小时候一定要打对方小报告的“豪情壮志”。

甚至每天早晨出门时遇见他,我们还能心平气和地聊着天去上学。

但我们并没有十分要好。在学校,他有他的圈子,我有我的圈子。我们在彼此心里的定义,大概就是一个从小即认识的同学。即便在小学梁子结下以前,我们曾是两个十分要好的玩伴。

初中三年,他保持了他小学时的努力劲,可能是因为进入青春期后,他的脑袋也发育开窍,成绩一跃到了中等偏上,偶尔还能达到上游水平,特别是中考,他超常发挥,竟然和我一起考入了市重点高中。

可惜,他仍旧差我一截。在那个以入学成绩划分班级的学校,我进了甲等优班,他也不赖,进了甲班。

上高中后,因为不在一个班,关于他的事情,知道的也很少了。即便每天早晨一起上学,也是我背我的语文古诗,他背他的英文单词,鲜少聊起各自的事情。

一直到上高二的时候,据说为了丰富我们的课余生活,让我们劳逸结合,学校开设了一个”阳光体育“活动。每周四最后一堂课,高一、高二学生全部上体育课,自由选择参加体育活动。

其中有一项是年级篮球赛,由各班自行组织球队报名参赛。

比赛时我发现,甲班和别班比赛时,球场外的呐喊声似乎要热烈许多,间或还能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林余。

他在球场上运球、投篮,身姿矫捷。那时,我突然想起从前见他在篮球场上一个人挥汗如雨的画面,心里一阵怅然:原来,你已经不是一米三了呀!

在那之后,我开始留意起他。早上一起上学时我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高过了我一个脑袋;故意和他聊一些学习难点,他如数家珍;年级测试时,悄悄打听了他的总成绩,竟与我不相上下;在学校庆元旦、庆中秋、庆国庆的联欢会上,他总能大放异彩......

再看我自己,除了学习,一无所长!

高二期末考拿成绩那天,拿了成绩,我和他一起回家。他的期末成绩考得很不错,保持着他一贯的水准。

我祝贺他,“你这次考得很好呀,林余。”

他突然笑了,说道:“嗯,这次不怕你到我妈那里去说你考双百了。”

听他这样说,想起小时候做的那些事情,我竟然感觉十分难为情,于是打着哈哈给自己台阶下。

“哈哈,你还记得这些事啊?”

“当然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励志图强,又怎么可能有今天。”

“那你应该感谢我呀。快说,你要怎么感谢我?”

......

那天之后,我和这个青梅竹马的关系才算真正破冰,慢慢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我们常常一起做作业,探讨几何代数、有机无机、过去完成、形音相近,高考时,我们十分幸运地考上了我们的理想大学。

非常俗气的是,我们的理想大学竟然还是同一所。

而初上大学,他与一个校友合作的街舞表演,就在他们学院的迎新晚会上为他拉响了声名。

亏我当时听说他有表演,还特地拉了我舍友去捧场,结果他灵活的身段当即给她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赐名曰——水蛇腰。

如是后来说起他,她们就会说——

“阿笙,你们水蛇腰的舞怎么跳得那么好呀?”

“阿笙,什么时候约你们水蛇腰出来玩吧?让我们膜拜膜拜大神!”

“阿笙,你们水蛇腰是学什么专业的呀?”

“阿笙,不如让我们跟你们水蛇腰学街舞吧。”

.........

你们,水蛇腰。

其实这样的措词让我十分无奈,因为他不是我的呀,虽然我知道,水蛇腰前边加上“你们”,不过是她们的语法需要。

为了圆她们的心愿,在天朗气清的一天,我终于将林余约了出来。我早前已向他讲过她们想跟他学舞的意思,他也仗义,带上了他的搭档一起来。

舍友想学街舞,大多心血来潮,学了两三天即兴趣寥寥,只有一个人学得有模有样,还坚持了下来。一来二去间,竟然与林余搭档看对了眼,双双牵手把家还。

并且,两人牵手还搞了翻大阵仗。

那是在隔年的毕业生欢送会上,林余和他搭档受邀表演。最开始是一个大四的师兄向他的女搭档表白,在现场掀起了一阵热潮,到林余他们的节目完后,他搭档竟顺势再掀了个高潮,把心底对我舍友的爱意当众表达得淋漓尽致。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我的舍友双颊绯红,满面桃花,羞答答地走上了舞台。

另一个舍友问我:“阿笙,你们水蛇腰是不是也要给你表白啊?”

我大骇,“他为什么要和我表白?”

我的这个舍友快人快语,以一种什么都明了的语气说道:“算了吧,你以为你们脸上的奸情我们都没有看见呀?不然大家认识快一年了,怎么没人向你们水蛇腰示爱!”

我心里感觉百般冤枉,我和他明明没有任何会让人遐想的举动,怎么会被认为有“奸情”?

“你是当局者迷。就说去年放寒假吧,我们谁不是自己操心着买火车票啊,只有你当甩手掌柜,因为你们水蛇腰都给你买好了呀。还有吧,你这个人不吃异性夹的菜也不是藏着掖着的毛病,可我们哪次一起吃饭,你不是很欢畅地吃着你们水蛇腰夹的菜。上次你们水蛇腰被自行车撞了,谁在电话里没有听清楚就哭得肝肠寸断了。最让我们看不惯的是,每次一起玩,一个人讲话只讲一半,另一个人就笑得像神经病,剩我们在风中凌乱,朋友,这让我们很尴尬的呀。”

“我们...只是...太熟了...”

“算了吧。如果一句青梅竹马能够搪塞两个人之间所有的眉来眼去,这世上,谁还不信异性间会有纯洁的友谊!”

......

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说的大概就是我这种人。经舍友一点拨,我开始认真地审视我与林余之间的感情。我想我对他,应该是有些欢喜的,甚至有些依赖,就像当初知道他和我在同一所大学时,我内心的欢喜也曾如波涛翻涌。

念头一起,再去看他对我的一言一行,似乎言言行行都在透露出“他也欢喜我”的信号。

倘若他欢喜我,不该有些实质的动作么?而我和他之间,平静得就像只是我自作多情的臆想。

没过几天,连臆想也偃旗息鼓。那时,我深刻地意识到:男生和女生之间的事情,还是少听听别人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为好,听多了容易联想,联想多了,甚至当事人都会多问你两句:“阿笙,你最近怎么变得很奇怪?”

然而,就在我有些失望地认识到我和他之间,大概就是从小认识的情谊时,有天,他突然问我:“阿笙,要是我谈恋爱了,你不会向我妈告状吧?”

他这个问题问得我十分不快,好似我是他妈妈安排在他身边的间谍般,况且我还有自己臆想落空的情绪作祟,于是很不耐烦地说道:“关我什么事!!再说你又不是妈宝,都20岁了,谁还管你谈不谈恋爱!”

他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不快,反而笑问:“阿笙,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关你什么事!”

“我很小的时候,喜欢一个女孩子。其实那个年纪也不懂喜不喜欢,反正就是很喜欢和她一起玩,妈妈买的好东西,也总想分享给她。她从小就很优秀,学习成绩好,老师大人都喜欢她,可我小时候是个学渣。你知道,小学时,大家都爱用成绩划圈子玩,不像长大后,讲志同道合。像我这个学渣,自然没法和她玩在同一个圈子。于是,我开始努力学习,希望能够变得同她一样优秀,然后玩进同一个圈子。可惜,直到我们上高中,即便我每天早晨同她一起上学,我和她之间还是一种普普通通的关系......”

我从他的话里,突然听出了一些熟悉的剧情,忍不住开口打断他,问道:“每天早晨一起上学?你不是每天早晨都和我一起上学吗?”

说完我方明白些许味来,“你不会是在说我吧?”

可我记得,我和他关系走远,是因为我们相互告状生了罅隙,并非圈子问题。

“原来你是这样认为的啊。”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那些事情我都没有放在心上,怎么可能和你结梁子!”

如此说来,我们之间那么多年的相看两相厌又是我的个人臆想?

“我要是真在心里和你划清了界限,怎么可能每天早晨听你家门的动静,故意等着和你一起上学!”

那时我们正坐在紫藤树架下,在这个山多、坡多、树也多的学校,每只知了都叫得十分欢畅。我找不到着落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旁边一朵半开的栀子花上,可我完全数不清它到底开出了几朵花瓣,脑里只有一句话盘旋不下:每天早晨听你家门的动静,故意等着和你一起上学。

而我的心里,早已欢喜成狂。

我听见自己低如蚊呐的声音:“你怎么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

“因为那时候,我一直觉得我还没有优秀到可以和你进入一个圈子,可现在我却知道,我们是志同道合的两个人。”

“阿笙,”他伸手在我面前,“你愿不愿意让我做你男朋友啊?”

我伸手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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