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而漫长的自我时光,躲藏进电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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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去超市的时候买了一条新毛巾,旧的已经用了三四个月,想换掉去。原本还打算买牙刷的,货架前思来想去,最终放弃,现在的这支用着很舒服,下次再买好了,去超市之前得特意拍张照,想买一模一样的。新的毛巾早已洗过,已经用了两三天,旧的扔进塑料盆,今早才动手洗,打算日后当抹布用了。就是在打开水龙头,在指尖接触到水面的时候,我,触摸到了今年的冬天,它已经到来,凉凉冷冷的。

循着,便能想起高中时候的一些情景,也是和洗衣服有关的。秋冬时节,天气开始转冷,原本已经有一只暖瓶,浅绿色,高二下学期的某天,又特意买了一只,粉红色,一齐搁在宿舍的角落,我俯身打量时,视线爬上去,溢进心肺的,均是明亮温暖的滋味。每周固定不变的打水时间,是周日下午来校后,一红一绿灌饱了,拎回宿舍,如果节省些,可以用到周四周五去,若偶尔提前用完了,便在周三或者周四的傍晚,抽空再跑一趟。那会儿洗衣服,通常是在周五下午放学后,有时是在周六的早晨,得提前往两只暖瓶里灌满水,节省些用,倒也搞得定。也曾模仿母亲,买过洗衣服用的那种胶皮手套,试了几次,觉着戴着并不方便,便最终放弃。

暖瓶打水,多数人都是灌满之后直接拎回宿舍去,但也有些人懒惰,灌满之后就找个墙角搁着,小超市的后边,或者大柳树下,晚上下课后再拎回去。一来二去,就总有马虎糊涂的同学会拎走别人的暖瓶,也有传说,说有些人从来不打水,专门拎别人的,随后,有的丢了暖瓶的人就发牢骚,有时也骂人,有时是在心里骂,或者在宿舍骂,有时也会站在小超市或者大柳树旁边骂,不怕别人听见,也像是故意要让别人听见的。有的人暖瓶虽保住了,上边的塑料盖子却免不了被拿错放错,一来二去,绿身子就戴了红帽子,白身子就戴了蓝帽子,男生原本便邋遢些,也不计较,女生起初还彼此说笑几句,夸:“呀,你这暖瓶打扮得这么漂亮的?!”几天过去,也习惯了,便不再说。高三的时候,有时实在忙,我的暖瓶也往大柳树下扔过,只三四次,挺怕被别人拿错的,为了便于辨识,就故意让它们交换了帽子戴,红戴了绿,绿戴了红。

还记得,有次打水时,天空正飘雪,排队排得十分挤,前后挪脚走动时,偶尔低头,就发现了地上被踩得泥泞的折起来的一张五块钱,后来回宿舍,和室友聊起,他说他也看到了。于是互相打趣:“你看到了,那你怎么不捡呢?”回:“你不也看到了吗,咋不捡呢?”继续:“捡了,之后呢?交去哪里吗?”继续:“还交啊,你还这么厉害的?”继续:“其实,买两包辣条也不错。”随后一齐笑起。喜欢那样的氛围:承认彼此的不伟大,也,不嫌弃彼此的不伟大,大家一起,赤裸而真诚。

说到赤裸而真诚,便又想得起上小学时的一位朋友,我们同村,他低我一个年级。年暑期上课的时候,被小孩子们缠着问:“老师,你小的时候干没干过什么坏事啊,给我们说说。”我之后分享出的那件坏事,便和这位朋友有关。

某年,春节刚结束不久,那种装塑料子弹的被男孩子热爱的玩具枪都还没有收起来,某个下午,我爸妈都去工地还是田里干活了,我俩便约好,各自拿了玩具枪出门。我们的村庄被一条南北走向的公路横穿,南边,紧挨着村庄有一座基督教堂,我俩就躲在教堂对面再往南一些的路边,举起玩具枪朝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射子弹。这一行为最终是被一位开面包车的大哥制止下来的,印象中,大哥并不严厉,似乎也没有骂人,随后,我俩就灰溜溜地各自回家,此类的坏事也再没干过。有趣的是,小学时候,我俩的成绩都是各自班里 名第二名的样子,老师眼里的乖孩子,也都是极腼腆极安静的小孩,或许,也正是如此性格的两个小孩 着去干蠢事干坏事,才促使这件坏事更为难得更为有趣,也更让我难忘的了。

与这位朋友相关的另一件事同样让我印象深刻。那会儿,我家有一台连接电视之后,可以玩《赤色要塞》《魂斗罗》之类小游戏的游戏机,周内的傍晚,或者周末,父母不在家的时候,我俩会凑在一起,打开电视,玩得不亦乐乎。某天下午,邻居捎话过来,说爷爷从山上回来的时候新割了韭菜还是菠菜,让我去拿。我转身进门,找了一只稍大些的塑料袋,拿了钥匙,然后朝朋友:“你先玩啊,我去一趟我爷爷家,拿点蔬菜。”我继续:“我把院门锁上吧?!”朋友:“行,你去吧。”此刻,未来,我们似乎很难再有那种可以坦然留在自家可以自己安心出门的朋友了。而记忆中的锁上院门,也只是为了避免朋友因独自在我家而被父母或者邻居怀疑偷东西之类,丝毫没有别的任何原因,我肯定。

攥紧记忆的尾巴跑跑跳跳,写着写着,倒想起了姜文导演的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马小军的自白。是呢,讲述故事的人总是会在记忆里迷路,最终分不清真与假,正如我记不起这位朋友的名字,正如我不知道那次去爷爷家拿蔬菜时拎在手里的是塑料袋还是小竹筐,正如我记不清那天下午我俩一起玩的是《赤色要塞》还是《魂斗罗》,又或者,我们根本没有玩游戏,而是在看动画片,那,会是在看什么呢,是《喜羊羊与灰太狼》,还是《猫和老鼠》,我不知道。

此刻的天气倒还善良些,也还没到非得用热水洗衣服的时候。十点前后起床,洗完澡洗完衣服出门时已经十二点,不愿走太远,便只在距离住处极近的小超市买了两袋方便面,也正因为不需走太远,便只换了穿得不干不净的牛仔裤,裹了件外套,脚上,还穿着拖鞋。我并不常吃方便面的,只偶尔买一回。

习惯了在每个周六的晚上看《演员请就位》第二季,并没有办理腾讯会员,于是上网找资源,一般在翻到网页搜索的第八页第九页的时候,就能找到。昨晚,第八期,由大鹏导演拍的倪虹洁主演的《花木兰》片段最为出彩。有时会追问,自己之所以愿意追着看《演员请就位》第二季,原因是何呢?或许,或许自己也是在幻想在盼望,正站在十字路口,盼望可以有一位领路人站来我的面前,表达宽慰和鼓舞,递上“S”卡,说:“你并没有很好的天赋,但是我看得出,你在很努力地往前走。”或者说:“你现在还不是很出彩,但是我看得出来,你是有潜质的,要自信,要相信自己。”若真有那时,我定感激涕零,热泪盈眶。

看完,一点半前后,并不睡去,在QQ空间发说说,写:“狭窄的自我时光,躲藏进电影里。在看《太极旗飘扬》的时候,脑袋里忽然出现了一种声音,它说:‘这一刻,此刻的自己,大抵也是在进行某种修行某种成长了,渴望自由并且追逐自由,努力前往人少的地方。’”是呢,这段时间里,的确看了很多电影。

很喜欢豆瓣上关于电影《狩猎》的一则短评,他说:“有人说,当中国也能拍出《熔炉》和《素媛》的时候,孩子们就得救了;而在我看来,等到哪天,中国能拍出《狩猎》的时候,孩子们才是真正的得救了。”之所以要将《狩猎》与《熔炉》相比,是因为它们同是性侵题材,《熔炉》讲的是成年人 小孩,而《狩猎》讲的是小孩 成年人。

怎么说呢,感觉电影《狩猎》多少有点将惯常思维下的故事反过来讲的意思,电影结尾,被小女孩一句谎话搞得身败名裂的卢卡斯作为受害者,都已经原谅了小女孩,却仍然有人在卢卡斯和儿子去树林里的时候,朝他开枪。看完,想到了曾经看过的一个讲座视频,有位观众提问,大致是说:“非洲有位作家,他在他 的作品中讨论了他们国家的民族问题和种族问题,而他的观点和态度遭到了几乎所有人的质疑和反对,针对这样的问题,您怎么看?”主讲人回答:“在我们的周围,也看得到类似的问题相关的问题,但是我们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去关心这些问题,这或许是我们更应该考虑的,相比于没有人说,不能说,先不管说的对与错,有人去讨论有人去说,就总是好的,我大概是这个看法。”

有时候感慨,在我们的大环境中,是很难将惯常思维下的故事反过来讲的,像贾平凹小说《极花》中讨论的人口拐卖的问题,被质疑:那些拐卖人口的人贩子怎么变成可怜的值得原谅的了,你在给他们开脱吗?倘若我们把《狩猎》的故事拿过来讲,肯定也免不了这般的质疑。

电影《狩猎》海报

最初知道电影《太极旗飘扬》,是在《锵锵三人行》的节目中,某个周五下班后,吃完晚饭回到住处,决定要看,于是开电脑,资源挺难找,花了近一个小时,多数资源画质很差,想找清晰一点的。观看的某一时刻,取笑自己:“为什么非得在上了五天班累得丝毫不想动的时候,花两个多小时去看一部打得炸得血肉横飞的电影呢?!”看完,觉得很精彩,很深刻。也感慨,当什么时候,我们不再只是在故事中扮演“医生”,而是试图扮演“病人”的时候,我们的战争片的格调大抵会更高一些。在电影《 》热映的时候,一个人跑去看《太极旗飘扬》,花那么久的时间找资源,倒真有些前往人少的地方的滋味。同时,也想得起作家阎连科的一次讲座,他在回答一位观众提问时说:“三观不正的作品,年龄大的时候多看一点,看着看着,我们的三观就正起来了。”

生活悠长,每个人都在努力成长呢,走不动的时候停下来,歇足了躺够了之后继续上路,嫌弃热闹的时候前往人少处,惧怕寂寥的时候又返回人群,正午阳光毒热的时候戴墨镜,夜晚黑暗的时候,拿了彩笔往天花板上涂星星画月亮,大抵成长,就该是如此的。

电影《太极旗飘扬》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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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渔海

《小武》

《风平浪静》

狭窄的自我时光,躲藏进电影里

雍城雨整理

仰望星空

导演

《少女小渔》

先在买到的严歌苓短篇小说集子里看了原著,然后才找了电影来看的。喜欢电影悲伤而温暖的结尾,马里奥生命垂危,躺在床上,说:“你是个好孩子,小渔,真的很好,如果哪天我需要一个朋友……”小渔:“马里奥,我是你的朋友,我永远是你的朋友。”

《相爱相亲》

张艾嘉导演

仰望星空

导演

《汉江怪物》

《雪国列车》

关于《雪国列车》,好像,我们只有乖乖躲在属于自己的车厢里,不反抗也不试图反抗的时候,最为安全。可当真不反抗也不试图反抗的话,我们该凭借什么东西,来证明我们自己还活着呢?

喜欢在看完电影《赛德克·巴莱》时,自己写下的一句:“倘若,生命中的每一次抗争都能够这般决绝(要么战死,要么自尽)的话,那我们的生命里,大抵会增添很多绮丽恢宏,而减少些许的平庸和猥琐吧。”

奉俊昊导演

仰望星空

演员

《华尔街之狼》

《荒野猎人》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仰望星空

演员

《她》

《小丑》

华金·菲尼克斯

如果人生是一场大戏

我们每一个人

务必要独当一面,要独挑大梁

要当主角啊

文字、排版:雍城雨

图片素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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