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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谣声声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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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小包子长到5、6个月大了。胖嘟嘟的,会跟你笑,跟你咿咿呀呀长一句短一句地打哑谜了,很是好玩。那天我逗着她,脑袋里忽地就闪过多少年未曾出现过的记忆深处的两句歌谣:

一句是:“歌歌歌,咸菜颠倒拖!”

一句是:“海鹅海鹅宿竹篙,飞来(去)山内吃甜桃”。

我清清楚楚地知道这是两首孩提时念唱过的歌谣的最前面一句,但我完全想不起它们的第二句乃至更多的句子,和它们的教唱者。时隔多年我随口把它们念出来时,却没有一点生疏感,孩提时候无可言说的气息随之而至。我永远也说不清歌歌歌跟咸菜能有什么关联;那只宿在竹篙上面的海鹅(大雁),它飞去山内能不能吃到向往的甜桃?但从那时起,总向天边远远飞去的海鹅和从未谋面的山内的甜桃,却一直逗留在我的遐想中,未曾离去。现在,我让小包子站在我的大腿上跟我面对面,我就这么突然地把这两句歌谣唱了出来,加上它自带的节拍,我们家的小包子竟然笑了。

小包子坐在竹椅轿上

几乎所有对歌谣的记忆都来自童年。

母亲说,从小不善言辞的大哥,三岁时却能坐在我们家的石门槛上,慢悠悠地、一字一句地唱完整首《天乌乌》,一字不漏,用时5分钟。这个描述很有画面感。所以虽然后来我们几个兄弟姐妹也都学会了唱《天乌乌》,但每每听到这首歌谣,我想起的还是孩提时苍白瘦弱的大哥坐在老家石门槛上唱它的情形,身边总有一边忙碌一边默默关照的母亲。

天乌乌

天乌乌,攑支锄头去巡埔,

巡着一尾鲤鱼仔偷娶某。

龟攑灯,鳖打鼓

蚊仔歕哒嘀,胡蝇攑彩旗。

蛤鼓担布袋,田蟹走来贺。

贺卖煞,摃破钵,

钵生糠,骑马过黄岗。

黄岗人姓陈,骑马过潮田。

潮田生柳枝,柳枝双头红。

红治块,红大房。

大房人刣猪,小房人刣羊。

打锣打鼓等新娘。

新娘插红花,乌瓠换冬瓜。

冬瓜好熇汤,冇谷换粗糠。

粗糠好泼火,榛换粿,

粿好食,簸箕换筊竻,

筊竻好曝豆,水龟骂水鲎。

水鲎水流泅,红龟结石榴,

石榴嘴狭狭,棕蓑换葵笠。

葵笠好隐雨,猪肠覂猪肚。

猪肚覂辆转,火筒换火卷。

火卷好歕风,婶婆骂叔公。

叔公跑去坫,龟咬剑,

剑无尾,婶婆仔偷做粿。

粿无馅,老叔公仔来到隆!咚!呛!

孩提时的念唱是很随性的,记忆也不费劲,很多歌谣就是听别人唱,听着听着就也跟着一起唱,一起喊,张口就来,那么顺口,那么好玩。现在细细体味,发现它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韵脚的变化。一个韵接着一个韵,不断改变,毫不受拘束,却又变得那么自然,没有痕迹。而随着韵脚的改变,那些人物啊事件啊也一个接一个,一件接着一件地出现,自然而然,决不突兀。这最是歌谣能够遍及民间并远远流传的重要所在吧。

歌谣内容更是趣味盎然。它的零碎、杂沓、多变和诙谐,正好拼凑出一幅幅繁复生动的本土生活画卷。瞧这首《天乌乌》,你说它都说些什么呢?好像并没有一个主体的内容的,但你说它没有说什么吗?又不能够。它说了很多,很杂。从气候到人情,从诏安到黄冈,从娶媳妇到九婶婆做馃,当中还跑来很多动物,动物还拟了人,真是够杂够乱的。但可乐的是,它说的没有一件不是你身边的东西,没有一件是你不知道的,就像我们住了很久的一座老房子,里面堆满了各种生活用具,看着是有些杂乱,但随手取来都是用得着的,没有什么是多余的。这么杂乱的歌谣,三岁的孩子却能念得井井有条,一句也不落下,靠的就是各事各物之间的瓜葛,那些再简单不过的生活上的常识和关联。再由一个个韵脚紧紧相扣,那些零散的事物,就像瓜儿错落地结在同一条藤上了,而且还特别有序。

就连语言,都是用你最初的那个母语,没有一点包装和修饰。

所以,如果你学会了说话,就学会了唱歌谣。

类似的歌谣还有《草蜢公》

草蜢公

草蜢公,红碰碰,骑马去上墓。

上第时?上月半,银针穿银线。

银线笼,摇舢舨。

舢板兄仔钓白虾,虾头虾尾请先生。

先生咕噜咕噜,客鸟起大厝。

大厝起在哪?起在中脊楹。

痀捅青瞑

青瞑弄弄走,遇着毛狮狗。

毛狮狗,唬唬吠,婴仔么食饭

饭还未煮,婴仔么食老鼠

老鼠还未刣,婴仔么食王梨

王梨还未买,婴仔么食九婶婆仔的尻川肶!

你念唱着,它就如同电影屏幕上的画面,一个接一个地过过去,过过去,而念唱的人,则有一种发泄和表达了的快感。所以,念这种歌谣,总是越念越快,越念越大声,念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往往整个人会跟着语句和节奏做出强烈的节拍和动作以示结束,如果是好几个小伙伴一起念,更是如此。

大头伯买本册

大头伯,买本册

册读,买条墨

墨磨,买尾蛇

蛇骚,买支刀

刀利,买粒红尖柿

红尖柿红,买丘田

田做,买张桌

桌担,买领衫

衫穿,买粒柴鵁鸰

柴鵁鸰,拍手铳,拍到真君亭

牛相鞑,马相踜

在歌谣里,《大头伯》这样的顶针手法很常用。押韵加上不断重复的句式,让你从三岁到六十岁都能够牢牢记住它。还有一种问答式连锁回环体的歌谣,也很有意思。

一个细囝仔穿红衫红裤

一个细囝仔穿红衫红裤,

牵牛一大埔

牛呢?牛牵去卖

钱呢?钱娶某

某呢?某生囝

囝呢?囝抰鸭

鸭呢?鸭放屎

屎呢?屎壅菜

菜呢?菜开花

花呢?花结籽

籽呢?籽拍油

油呢?油点火

火呢?火乞小公子仔相打歕过去

(听更多诏安民谣,点击文末阅读原文)

这样的歌谣,在我们小的时候,那就是我们自己的生活和故事。放鸭子,看鸭拉屎,鸭子吃菜,看菜开花结籽,打油、点灯……关于鸭子,我深藏着两个记忆。

第一个记忆。大伯母会把孵蛋的母鸭安置在她睡觉的房间的一角,大约是为了给母鸭和鸭蛋保暖,也便于夜间照料。那是个很冷的冬天,我回老家的时候,跟最小的堂哥和大伯母睡一张大床。天还没亮,听到床外边有“呦呦呦”的叫声,小堂哥说:“鸭子孵出来了!”我们兴奋地爬起来,看到大伯母举着手电筒在察看,小鸭子有的刚刚破壳,有的下半身还在壳里,大伯母帮着把壳拿掉,一只只毛发湿湿的,站都站不稳,东倒西歪的伸着脖子叫唤。之后的一段时间,小鸭子还是要呆在房间里,用一个缝了破布的竹篱笆(伯母叫它鸭篱)把它们圈在里面,继续保暖。这时给小鸭子吃的菜叶子一定要切得很细很细。小鸭子在主人的细心呵护下,一天一天长大,开始变得毛茸茸的,这时候最是可爱了。

毛茸茸的小鸭子

第二个记忆,就是要给小鸭子做记号。因为这时候小鸭子开始可以放出去学走路,甚至到池塘里学游泳了。但是别家也有小鸭子,有的一模一样大小,你一群我一群都赶到池塘里去,游着游着,别说主人认不出自家的鸭子,就连小鸭子自己都会认错群,常会跟着别人的鸭子回家。所以,一定要用番仔红给鸭子做记号。每只鸭子统一一种颜色,统一涂在一个部位,比如尾巴上,或者翅膀上、头上脖子上,这样就容易辨认了。这是我看来最有趣的事情,一群画了同样颜色的鸭子,就像一群小演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小竹竿轻轻的驱赶下,大摇大摆地向村外的小池塘走去。

做了记号的小鸭子

有的歌谣是可以用来做游戏的。比如:

点唠点王公

点咾点王公

王公王妈攑铁槌

铁槌烧,放火烧灰窑

灰窑人守更,拍锣拍鼓捻沙蜢

沙蜢尾,许乍断

甚人放臭屁,胶弟揢去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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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贵老师这样描述点王公游戏:“几个小伙伴围成一个圈站(或者坐)好,各将一只小手儿松松地圈成小拳,拇指与食指之间就形成一个小窝。将拳窝平端伸出来,开始唱歌谣。一个小伙伴站在圈中间,按顺序边念歌谣边用手指逐个点戳小伙伴们的拳窝(点王公),念一个字点一个人的拳窝,念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点到的那个人,就要起来,或表演一个节目或学狗叫或做别的什么事。”

但我印象中,中间的小伙伴都是直接用手指头点在小伙伴的脑门上的。当时在村里,通过这样点王公点出来的往往是一个大家不太愿意去做的事情,比如被派去偷甘蔗,或者到家里去拿一盒火柴大家贡土窑用,或者帮人背书包等等。歌谣最后一句就不是什么好话,所以,这个被点到的不会是好差事,但既然大家一致通过用点王公的方法决定,勉为其难的也要去执行。

直到前不久我们一家三口吃完饭就有关谁洗碗的问题还不得不起用了点王公这个游戏来解决。

县实验幼儿园的小朋友在玩“点王公”游戏

那时我们做的许多游戏都少不了歌谣加入,哪怕一句两句,饶有趣味。比如:“水鬼水鬼仔没在来洗裳”。场地上划个分界线,线内是陆地,线外是河,水鬼当然是在河里。一个小伙伴当水鬼,站在河里,其余小伙伴在陆地。游戏开始,小伙伴们一边念“水鬼水鬼仔没在来洗裳!”一边朝河里的方向做洗裳的动作挑逗河里的水鬼,大胆的还可以越过线朝河里挑逗,离开陆地越远就越显得勇敢厉害。水鬼沉不住气了,大喊“水鬼来啦!”,呼啸着冲过来捉人,人赶紧往陆地跑。跑到陆地上就是安全的,没跑上陆地被水鬼捉住的,就要跟水鬼交换角色。游戏继续进行。

那时我还很小,总是跟在大孩子后面,在陆地上乖乖守着,不敢越河半步。即便这样,当那个水鬼呼啸着冲过来时,我还是会吓得大叫,并跑到最远最远的地方去。这个游戏至今仍让我记忆深刻,以至后来许多年了,每当我从池塘边或水库边走过,我的心里都还在提防水鬼的出现。那种隐隐的恐怖情绪中,又夹杂着丝丝的留连和想念,在我的村庄,在那棵老龙眼树下,在某个并不具体的时空之间。

图/吴超超

我能想起的游戏里的歌谣还有:

“新娘坐轿偷放尿,女婿煮饭着火烧,夫妻相打出土锹!”

“一月一,二月二,三月三,四月四,五月五,六月六,七月七,八月八,九月九,葫芦殿只死胶蚤!”

“送啰送,送啰送,送去大溪吃咸土鉴!”

“嘿!嘿!呛咚呛!嘿!嘿!呛咚呛!”

……

县实验幼儿园小朋友在玩“新娘坐轿偷放尿”游戏

“送啰送”

游戏的形式真是很多样啊!奔跑,躲藏,追逐,叫喊。手拉手,手拍手,手挽手。大背小,大抬小,大护小。绕圈,直线,曲线,四散……现在我明白村里的孩子为什么不娇气了,光玩游戏都能把娇气玩脱了;我也明白为什么村里的孩子说话响亮了,天天扯着嗓子喊歌谣喊的。

还有一种歌谣,听来似乎是好笑的,但其实也没那么好笑。

挨咾挨

挨咾挨,挨米来饲鸡。

饲鸡叫各更,饲狗会吠暝。

饲猪还人债,饲牛拖犁耙。

饲阿弟,落书斋。

饲阿妹,雇人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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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在村里,确确实实没少听到一天到晚挨骂的阿妹。读书是没有的,小小年纪就要做很多家务。弟弟妹妹带哭了要挨骂,衣裳洗完拧不干要挨骂,猪菜切得太粗了要挨骂,煮饭着火烧了更是要挨骂。对门的阿梅就是这个阿妹。

但不知为什么我至今记得清楚的却是一件挺快乐的事情。是个夏天的午后吧,家里没人,阿梅告诉我说她家饭锅里今天还有剩稀饭。她还搬来一张条凳,自己爬了上去,让我递给她一个碗。阿梅用碗往架子上一个大陶钵里去舀,舀到了拿出来看看,又往回倒了一点回去,再递给我。我一看,是她奶奶自己晒的豆酱。接下来当然是,我和阿梅,一人盛了一碗凉凉的米粥,就着豆酱,吃将起来。那时候的米都是自家舂的,柴火慢慢熬出来的,即便很稀,米浆也是很浓很香的。奶奶晒的豆酱,不咸不淡,就着稀稀的米粥,就是那时的绝配了。阿梅说她有个自己的经验,说豆酱里面的豆子,要吃开成一半的最好吃,整个的豆子不好吃。我不觉得她的经验有什么道理,但喝着她家的粥,自然应和着她,说是的是的。那天大约真是饿了,稀里哗啦那么一碗米粥下去,何其美妙和富足。

图/何晓味

现在想想,自己也是个生在村里的阿妹,幸得有把男孩女孩一样看待的父母,才能像阿弟一样去“落书斋”,实在是幸运极了。我读书的时候,我们班三、四十个孩子,女生是五个。我姐姐班级里则只有两个女生。

开门等大姑

天乌乌,开门等大姑

大姑一下来,手揢二粒红尖柿

一粒乞阿李,一粒乞阿柰

阿桃看见吵么爱,大姑去了伓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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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歌谣中的大姑有两种状况,一种就是吝啬。做客只带两个红尖柿,仨孩子每人一个都不能。而我想到的则是,大姑是穷,实在拿不出更多。在那个时候,家徒四壁的大有人在,出门带两个红尖柿有时都是难的。所以,嫁得不好的女子常有不敢回娘家的,就是怕拿不出体面的手礼,惹爹娘伤心,让兄嫂取笑。诏安歌谣中这样心酸的故事并不少见。

还有一首《一、二、三》:

一、二、三

一、二、三,

领裤破一空,

要补无时间,

不补舍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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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歌谣里,第一句是用普通话念,最后一句是用潮汕话念,很是有趣。其实在我老家一带,因为跟广东潮汕挨得近,村里跟潮汕一带通婚的人很多,我奶奶那一辈的老太太,说潮汕话的比说本地话的都多。其实基本是一样的话,只是音调不一样而已。所以那时我一直有个错觉,以为人活着活着,到老了就变成说那样音调的话了。歌谣里有一句两句潮汕话,更是真实而俏皮,这样的歌谣,纯粹就是生活中谁突发灵感来了一句幽默的顺口溜,但这个幽默又何尝不是一时的局促和无奈给逼出来的呢。

诏安歌谣中有两首,是我新近才听到的。一首是《山村谣》,一首是《一枞树仔摇振动》,两首歌谣内容和语言方式类同,只列一首:

山村谣

孔子经,孔子明,孔子为大圣

三千徒弟,揢笔亭亭

千灵万灵,万事感应

初一十五,烧香点灯

保佑弟子,读书聪明

东沈西沈,土母水锦

一箪食,一瓢饮

东岳西岳,赤鯮大目

立于礼,成于乐

东河西河,白鸽海鹅

头溪二溪,石降水鸡

山边山前,做息无闲

四书五经,周仓关平

宋朝穆桂英,天子无所争

良峰山,冢仔地莫去看

不如豹过大菜园,行出西门外

演武厅,早前人操兵

留到正月半,看人摆秋千补雨伞

行过灯笼街,看人做纸鞋

行过筊竻街,篾货无数穧

行过桥头街,鼻着肉饭味

么食后袋仔无加钱

不如食碗淡糜配豆豉

行到溪墘市,看人卖番薯

赤坂园、鹅仔墩,赤网掠鹌鹑

青山仔仙塘涂,出门粗涩路

塘东塘西,鲡鱼公呆

苏秦伯喈,鲫鱼假红鮘

赤水溪,有水无穿鞋

沈凤寮过旱田,无水真艰难

考湖姓吴,担灰掺涂

深青桥,有令果无牙蕉

朱兰里,过来考湖食眠起

麻园头,食酒配土豆

新寨汰滒营,汰滒人真惊

西潭出老爹,老爹行路摇大范

甲洲去抛网,抛网抛真有

桥头溪仔做豆腐,豆腐好熇汤

新安做水缸,水缸嘴阔阔

美营人上山,上山斩柴草

溪南人刣狗,刣狗吼叽喳

林墘人摘茶,摘茶有讨食

西张人烧瓦,烧瓦起大厝

西岸仔做红龟,红龟做来大细个

东城掠石螺,么掠石螺行远路

行到四都五都,

番薯斩抠,狗母虾蛄

这首《山村谣》不简单。整个诏安,各村各庄、老街老巷,地理、生态、民俗、劳作、乃至民风、物产,一一道来,到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大的差池。这样的民谣作者就是个实实在在的民俗学家。

图/何晓味

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谣,是诏安人大许秋平副主任念唱的。许主任是六十年代出生的人,身形壮硕,皮肤黝黑,尺寸不小的肚腹里储藏着很多他小时候念过的歌谣。每次人大代表组织去市里开会或是下乡视察,回来路上,大巴车里说话的声音渐少,并有鼾声渐起的时候,许主任不知怎么的总会把话题扯到歌谣上面,并一首一首念唱起来。他声音洪亮,记忆力更是惊人。那天他念这首《山村谣》,念到最后一句“行到四都五都,番薯斩抠,狗姆虾姑”的时候,眯着眼睛佯装睡觉的我不禁笑起来。真是好句啊,干净利落,一语中的。我知道一车的人一定也都跟我一样眯着眼睛佯装睡觉,却竖起耳朵,不舍得错过这一首又一首家乡的歌谣。而我不用看也能想象得出,长得跟铁塔一般的许主任,当他念着这些歌谣的时候,脸上一定泛起了不多见的天真。

歌歌歌,咸菜颠倒拖。歌谣唱起时,生活就不仅仅是困苦和艰难,还有诗情和遐想;咸菜一缸又一缸,滋味深深,家长里短。在咸菜里打滚过的人才能唱出带汗渍和土腥味的歌谣。在这块土地上,我祖祖辈辈的尸骨已被妥为安放。大雁成排飞过,梅花落满山岗。

年11月19日

歌谣参考书目《中国歌谣集成·福建卷·诏安县分卷》

(听更多诏安民谣,点击文末阅读原文)

来源:诏安县图书馆

作者:叶妙琴

民谣念唱:瑞雪

封面摄影:张晓鹏

编辑:林祎凡

审核:王叶青

监制:黄瑞土

叶妙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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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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